在我的朋友和我一直以来追随的信仰与光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应该恨森医生吗?也许吧。可是我恨不动。
我的心仿佛被两根绳子分别往两边拉扯着,煎熬着。这种精神上的煎熬和折磨甚至于超越了死亡本身带给身体的痛苦。
直到,一侧的绳子突然崩断了。
立原死掉了。
是上吊自杀的。
没有轰轰烈烈,十分安静。为了能彻底的解脱不被人发现,他甚至选择了母舰底舱一间最不起眼的小杂物间。
我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亡的场景。我只是看到了小小的与谢野拖着他的身体,把他从母舰一路拖到了集尸处,又在他的身上盖了一张白布。
她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恍惚。像是歇斯底里的发泄完毕的那种虚脱。金属蝴蝶依旧别在她的发间,但是却黯淡了许多。
“晶子……”我开口叫她,不敢看那具已经了无生机的尸体。
她看向我,赤红的双眼布满血丝:“阿狩,立原说给你留了东西,就在营地的床板下面。他说他是个胆小鬼,让你见笑了。”
我一愣。
明明能将自己坦然交付给死亡,已经很勇敢了。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从我有记忆起到现在,所认识的人,所经历的事,好像一个个都离我远去了。大仓、上野,再到立原,我所曾短暂或者长久交往过的,全都逝去了。
我应该很伤心才对。
可是为什么,我只感觉到了压抑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