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低估了伊凡的奸猾程度。
“薇欧拉出了名的谨慎。她也不会只对我们动手,英国那边…”
“不可能有事!”小巴蒂克劳奇冲他低吼了一句,然而不停转动的眼珠以及陡然加快的步伐都出卖了真实情绪,“你根本想象不了他们的强大。”
每每提到此处他总会带上几缕怪异的孺慕,伊凡懒得戳穿他。飞机重新起飞,越过底下乌泱泱喧闹的人群和闪闪烁烁的红□□光,一看便能预估这场意外所带来的影响不小。
地上的人群像蚂蚁一般熙熙攘攘朝着同一个方向拼命汇拢,这就更显得远处一座灰白建筑物的寂寥与遗世独立。从逐渐拔高的角度看去,那栋建筑逐渐浓缩成小小的方块,之后还拖着细小的灰色尾巴。
那是他们此行原本的目的地。一家儿童疗养院。不论是当选前还是当选后,伊凡总会将慈善活动选在这里进行。
那一条灰色的尾巴是疗养院后简陋的墓地。
他专注凝视着,直到那个小小的方块缩成细点,还主动侧过身将那个方向指给小巴蒂克劳奇看:“那家疗养院的墓地是个好地方,我早早和他们打好招呼订了位,如果我死了直接拉过去,邻居都是老熟人了。”
这个笑话太冷了,没人敢搭腔,更何况他像是认真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总得做这些打算,”他自顾自地低笑出声,“前几任里挨子儿的不少。脑袋开花时可想不了这些。”
重重高楼遮住了那个灰白的细点,将同样阴郁的天空分裂成无数细碎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