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他抬起头,引颈受戮。
然而,桐原司却是不动,咒具的尖端依旧刺着夏油杰的咽喉。
战场寂静,细密的雪飘了下来,细碎零落,落在两人的眼睫上。
逐渐的,除了夏油杰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熹光微亮,或许夜晚快要过去,也或许战争接近尾声。
雪又下小了起来。
桐原司没有动手。
细绒般的雪,落满了他身上,簌簌白雪将他衬得愈发像是一片山巅积雪。
剑尖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桐原司立在那,双眼淡漠,无比空荡。
夏油杰笑着催促他:“为什么…不动手?”
“桐原司,”
“司。”
他念着他的名字,似乎在舌尖缱绻千遍万遍才将其念出来,是他常唤的叫法。
黑发少年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他失神的双眸望着对方,无数话语在喉咙里轮换,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句。
桐原司眼瞳微暗:“……”
他依旧是没什么话。
见此,黑发少年咧开嘴笑了笑,陡然多了些无赖意味:“既然你不舍得杀我,就再让我抱你一次,好不好?”
对面那人并未作答。
黑发少年笑意更大:“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向前一步,直挺挺地朝着咒具剑尖的方向先前走,浑然不顾自己会被彻底穿透的喉咙。
长剑的尖端疾速向后退,然而夏油杰却再进一步,咒具只能再退。
直到退无可退,便只能彻底放开,任凭浑身重伤、气息奄奄,也没了战意的夏油杰一步步靠近他。
黑发少年伸出双手,将立在原地的人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