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地从柜子旁掏出药罐子,繁复晦涩的文字印在瓶身上,亦如同他那过稀碎成狗屎般的生活。

药片很苦,他每天都要吞很多次。

人类是种对环境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一句“习惯就好”能抵御百分之八十的苦痛,不是消融,而是接纳。

盛开的花在窗台前肆意绽放,少年指尖被晨间的冷风吹得蜷缩了下,皮肤很白,耳尖却红了起来,筋骨匀长的手插入蓬松的黄毛里用力抓了抓。

被风吹碎的花瓣落入米白的床铺,皎白的色泽融入床铺,少年迟钝地直起身子,视线扫过白花时顿了下。

过了些时候,高档别墅区里的黄发少年穿着黑色的卫衣,捧着白花走出了门。

少年的脸被黑色口罩包裹,只留下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露在外头怯生生的。

这双眼睛不像游戏中的金瞳,却能从浅色的黑眸里窥见繁星,簌簌春风拂过绿原,温柔的阳光照拂大地。

小区的保安大叔掐着点,果不其然瞧见林桉可,他朝少年点了点头,“要去看那小姑娘了?”

林桉可把自己往黑卫衣里缩了缩,轻轻“嗯”了声,耳尖红得滴血。

少年漂亮的眼里染着湿意,晨间的朦胧落入他的眼底,亦如他人眼中明媚耀眼手捧白花的少年。

林桉可踏出小区门口,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发愣,路过的机器人朝他问好。

少年小幅度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走开。

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线的,林桉可在心中默默咀嚼你的名字。

——潘弥莎。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混乱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