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伸手自发间一摸,一根玉簪在手,乌黑的秀发如瀑散落,目光幽幽:
“万岁曾问我,这究竟是挽髻装饰的发簪,还是要人性命的匕首?今日便知分晓了。”
朱祁镇瞳孔一震,还未开口,眼前青影一动,身上猛地传来一阵疼痛。
玉簪穿过华贵的衣料,扎进他的胸膛,溢出轻微的血迹。
那伤口并不大,却是刺骨的疼。
他浑身发抖,忘了躲开,亦忘了拔出,目光从胸膛的伤口移开,落在她的脸上。
眼前的人儿美丽依旧,柔弱依旧,可是清澈的眸底溢满了恨意,像一根根尖刺,朝他射来。
她是宁折不弯的竹子,看起来光滑平整,可一旦折断,就会露出尖锐的刺,把人扎得鲜血淋漓。
如今就扎得他万箭穿心,肝肠寸断:
“你就这么恨我?”
握簪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撑着脆弱的身子,咬牙道:
“原本想让你慢慢毒死,可我扛不住了,外婆已去,我再无牵挂。唯有诛你的心,杀你的命,九泉之下,才能了无遗憾。”
“是你下的毒!”他震惊。
“不错,是我用断肠草做了香膏,抹在身上,每一次侍寝,都是在对你下毒。”
“好,好,你够毒啊。”
他自嘲地笑,流下一行清泪:
“我一早就知道你危险,但还是选择焐热你。绿竹,这五年来,我把你捧在心尖儿上,百般疼爱,难道就不能化解一丝一毫么?”
绿竹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圈微红:
“若你不是皇帝,我对你会有几分真心。”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