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一直都是一个很敏锐的孩子。

他想,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很多东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三)

因为知道不能说,所以我也就没问。

这是独属于我跟钟离的默契。

“我只是前阵子在望舒客栈休假,遇到他便将你在须弥的见闻同他说了几句。”钟离说。

“不止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把我的求学生涯给略过,专门讲了人际关系吧?”

钟离看着我一脸迷茫,就像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样。

我哼了一声,他不说我也知道。

自从我去须弥之后,魈的态度就很奇怪。

我仔细一想他到处脑补的行为,仔细回忆,又有谁知道我在须弥的求学近况,又能够告诉他呢?

钟离。

他指定添油加醋了!

算了,就算他添油加醋了,也不打紧。

毕竟经过了一夜的冷静,我现在已经可以头脑非常清醒地思考问题了。

这事其实也根本怪不到钟离头上,毕竟他只是说了信息,后面的东西全靠魈自己脑补。

可是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他是曾经被折断羽翼的鸟,是本该翱翔于天际却被硬生生坠入泥泞的人,也是自我赎罪了近千年的护法夜叉。

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愿意他进入层岩巨渊,再走一遭生死边境。

我下意识觉得他不该囿于儿女情长,又暗自卑劣地欣喜。

他曾是我在断壁残垣里捡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