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
魈肌肉紧绷,长枪高举,只觉那道赤影刀刃裹挟着开山劈海的锋锐之气,直冲他面门而来——
枪尖将与赤雷相触的刹那,他终于看清。
郁红流光中,无数古朴雷纹浮动,宛如深红的铁锈,斑驳于光华之上,宛如神谕,以血光书其罪罚,昭示天下。
那一刻,他深知自己无力阻挡,几乎要以为自己要被这天雷劈成两半。
“咔!”
一声重响!
一道银色流光骤然坠落,刀刃直直地钉在魈脚下一尺处的山石之上,几乎要将这崖顶削下来!
赤红与银白骤然相接!
澎湃汹涌的辉光如浪潮滚滚而来,魈来不及错愕,身后一股巨力扯住他的衣领,一带一拉,把人拎起来,朝后一丢。
一只纤长柔白的手掠过他眼角余光,握上骨玉莹白的刀柄,而后,灿烂郁金色流溢而出,金铃簇在裙角,似浴火而生的凰羽,明艳不可逼视。
魈睁大了眼睛。
她其实同旁人很不一样。
平日看她,总是眉眼含笑,杏眸明亮,像是夏日里一片幽竹的绿影,一泓淙淙流淌的清泉,手边总带着一沓极厚的工程图,冷不丁从袖口拿出来,卷成一束,敲在哪个偷懒家伙的头顶上,力道也是极轻,虽说偶尔行些调侃之事,仍让人觉得是位温柔可靠的前辈。
可若是站在她背后看,便会发现她的背影是这样挺拔,刚毅,纤细的背影藏在一身明艳衣裙下,半点孱弱都寻不见,极亮的银光铺在她面前,温润的元素力拉成雪亮的折线,每一道弧光都泄出三寸寒光,叫宵小之辈胆颤心惊,无敢僭越。
叫人记起孤灯如豆的长夜,终日卧在眼尾一抹淡灰色的痕路,那修修改改,墨团点点的工程图,担得是璃月百年基业,万民生计。
她其实像极了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