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想逗一逗他,比如说把手拿开,从他的纠缠里脱身出来,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法子,只是没有搭理他而已。

顺便假装自己不知道。

于是我说:“艾尔海森……”

想法突然被打断,我敏锐地感受到后脖颈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部的皮肤上,太过亲近,以至于我整个人立即往前窜了一段,捂住后脖子回头看他,道:“干什么?”

他还挺无辜,稍微抬了抬眼,头发遮掩了过于锋锐的眼尾之后,那双下垂眼看起来无害极了:“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脖子上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感觉,让我分外不习惯。毕竟和艾尔海森复合的这半个月将近一个月以来,我们靠近过、拥抱过、接吻过、睡在一张床上,但始终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行为。拥抱和接吻都能够很好地适应,睡眠的话,虽然刚开始的那个阶段我有些不习惯,但是睡醒之后陷在艾尔海森的怀抱里的那种舒适感让我安心,所以也很快地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但是更近的接触我想我还没能适应,有种想跑的感觉。

我离他离得远了些,捂着后脖子警惕地说:“我还在来例假。”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道:“我还没有那种想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确实很闲适淡定,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可能那个吻只是一个代表着亲近的吻而已,是我反应过大了。

我咕哝着解释道:“不要突然亲我的脖子,很痒的。”

他没说话。我慢慢坐回去,摸了摸头上的发圈,想了想还是保留了。

他的腰包里的东西被我重新整理好,然后放在桌面上。礼尚往来,我也给他看了我的腰包,他从里面翻出钥匙和纸笔、指南针、星盘、小型望远镜、一包枣椰糖、纸巾、手帕,对着这些东西挑了挑眉,好像在感叹我带的东西多得可以在野外开展观星活动。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本来就是按照这个配置来做的。东西多的时候里面零零散散的能把腰包撑得鼓鼓囊囊,现在已经算少了。

我拿过两个枣椰糖,剥开糖纸,给自己塞了一颗,又拈着一颗递到他嘴边。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含蓄地说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咬不动坚果、吃不了酸冷食品。

这听也知道在讽刺谁。咬不动坚果、吃不了酸冷食品却还爱吃的我扑上去掐住他的脸,势必要让他尝一尝三倍甜度的枣椰糖。

他往后躲避我的手,直到靠到沙发上无处可躲时才卡住了我的手腕,把那颗枣椰糖精准地扔到放坚果的盘子里,然后反过来掐住了我的脸。

我两只手都被他抓住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另外半个身子的重量靠一条腿撑着,实在撑不动了,就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到他腿上,晃了晃自己的两只手,含糊不清地道:“也没有很甜啊,干嘛不吃?”

他匪夷所思地道:“那么多人对你的糖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没让你对那糖有一个深刻的认知么?”

“派蒙就能吃!”我咔嚓咔嚓咬完糖,扬起下巴,“所以可见不是我的糖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

他道:“她第一次吃就表现出来了喜欢?”

“那我不知道,反正,后来我给她吃的时候,她说也就只是比一般的枣椰糖甜了一点而已。”

他沉吟片刻,随后说:“我的错,看来是我给她的那袋糖让她建立了耐受了。”

我愤怒地头槌他:“就不能是她和我口味一样吗?你们几个没品味的!根本不懂它的美味!可恶!我要和派蒙去旅行,你就和旅行者一起住吧!”

艾尔海森挡住我的脑袋,道:“本来就不怎么机灵,就别用头撞人了,我还不想养一个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的家伙。”

我:“……”

我咬牙,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说我不机灵,某人自己都固执十多年保持一个习惯变都不带变的,观点也一点都不追随时代潮流,还总是偷偷摸摸地违法乱纪,四处不着家要找人的时候找都找不到。要不是他这张脸和那个稍微比一般人聪明一点的脑子,我打死也不和这家伙住在一起。

人和人之间——尤其是对于情侣来说,果然还是要有一点距离感比较好。所谓距离产生美,距离远一点对方就是天仙,是忘不掉的初恋,一旦近了满脑子都是这家伙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为了我们良好的感情生活不轻易破裂,我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我住智慧宫,你住家里,平常有时间再出来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