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继续这个糟糕的话题,我就没法在这里坐下去了。”

“有人可以依靠、好好被爱着的女孩子是不会为认识三个月的老师奉献一切的,就算是超棒的五条老师也有这种自知之明啊。”五条悟坦然地说,把卡片收了起来,换一只手撑起侧脸,“所以说,七海不用担心我拿走什么东西。我姑且还在那种会感到良心被咬着的生物的范畴里面啦。”

“……是这种想法啊。”

“也有别的吧。”五条悟说,“想到有什么人把小觉这样一无所有地丢在街上,有比较强烈的想杀人的冲动。”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吧台一角传来钢琴演奏的声音。五条悟带着绷带的面孔对着吧台下面一组被灯光照得色彩斑斓的调酒瓶子,唇边仍然带着一点不经心的笑意。过了一会儿,七海问道:“所以你对……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欸——七海海明明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啊。”

“多少有点好奇吧。”面容严谨的男人承认说,“也不是经常能问到你这类问题啊。”

吧台边的演奏者并不熟练,叮咚声断续地响着。白发男人屈起指节,在零落的钢琴声里应和地敲打着。

“七海觉得我为什么要培养学生呢?”

“做一些改变?你提起过吧。”

“想要一个更好的咒术世界。”五条悟说,“年轻的咒术师不会轻易涉险,没有人被大义的借口牺牲,没有人因为天赋被折磨,更多人露出笑容……我想要这些。为此,我需要纯善的信念,需要勇敢的灵魂,需要不会动摇的意志。我需要强大又坚定的术师和我一起做这些事。就算我离开了,他们也会继续这样做。”

“我需要这些……但是,我不需要效忠我的棋子,不需要听命我的刀,也不需要谁为我没有道理的欲/求献出生命——要去毁灭的话,我自己就足以掠夺一切、粉碎一切了。”

“所以,突然要杀她的时候,如果小觉能全力以赴地和我打一架,我会更高兴的。”

他用从容平静的表情讲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抬起手掌啪地按在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