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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娘子疼得杀猪般尖叫起来:“娘呀,我的手!”

明兰装作没站稳歪了一下,小桃急忙上来扶住了她。

明兰最新提拔上来的几个丫头,就属荔枝最为伶牙俐齿,在后头笑着说:“大娘子,可是有石头硌了您的脚?哎,这门口说是挂着文宅的牌子,其实地契写着我们五娘子的名字,这服侍的下人也都是五娘子的陪房,想是五娘子一有身孕就懈怠了,什么破铜烂铁废物点心都没打扫干净。”

潘大娘子不禁怒了:“这就是大家子的规矩,狗仗人势,踩了人还骂人?”

华兰和墨兰在门口站住了,脸带不屑地看着潘大娘子。

明兰冷笑道:“潘大娘子身上这件松江布夏衫,头上这莲花纹银簪,手上的双鱼银手镯,不知道都是打哪儿来的?大家子的规矩就是惩恶扬善,遇着那忘恩负义之辈,定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方能教化世人。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潘大娘子若是不服,先将身上来自盛家五娘子的衣物除了首饰拔了,再来与盛家的姑奶奶们说话。”

潘大娘子顿时语塞,开玩笑,她如今穿的底裤都是跟如兰讨的布呢!

只能脸色铁青地闭嘴,一脸不忿地继续跪着。

王妈妈通传后将几个人接进了安置在东厢房的产房,就看如兰额上包着帕子坐在床上,怀里抱了孩子,看见几个人过来急忙叫道:“大姐姐,四姐姐,六妹妹,快来看我的女儿!”

众人凑过去看了看,只觉得比一般初生儿还小了好些,小脸还没有拳头大,果然如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柔弱。

众人心生怜惜,都说了几句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的吉祥话。

如兰抱着孩子却笑得很开心:“我跟官人说,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对不住文家,他却说男孩女孩都是文家的骨肉,还说先开花后结果,就如大姐姐后面是二哥哥一样。官人还说,文家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一样排行,文家这一辈排君字,给孩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文君猗。”

墨兰最喜欢舞文弄墨,一听便道:“可是《猗兰操》的猗字?五妹妹叫如兰,所以五妹夫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可见是想着孩子的娘呢!”

如兰哈哈一笑:“我以前最讨厌五姐姐你卖弄学问,不过这一次我听着很舒服!”

墨兰被如兰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华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明兰则问道:“二嫂嫂和三嫂嫂呢?”

如兰撇撇嘴道:“跟我婆婆和敬哥哥一起在正屋说怎么处置潘大娘子和她那潘堂妹呢!要不是我刚生了孩子,我肯定亲自直接上手撕了她们!”

“五姐姐,你现在保养身子照顾孩子更要紧。动手这种事,交给我!”明兰说着,已经挽起了衣袖。

华兰顿时也哭笑不得,拦住明兰道:“六妹妹,你怎么也跟五妹妹一样胡闹!先交给二弟妹和三弟妹吧,哪里就用得着自己出手了?就算要打要骂,小桃和喜鹊的力气嗓门都比你们大些!”

如兰得意地说:“六妹妹这才是讲义气够意思呢!不过大姐姐说的有道理,咱们尊贵着呢,犯不着和这起子小人亲自动手!”

“你现在说得头头是道,怎么昨晚就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子,一点儿小事就气得早产了呢?”身为大姐大的华兰又转头教训如兰了。

如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昨天乍一看见那个情形,搁谁谁不生气啊!不过我昨天还在生的时候,官人就已经守在旁边跟我解释地清清楚楚了!”

如兰把文炎敬金蝉脱壳指鹿为马栽赃给阿平的事情一说,众人都忍不住好笑。

明兰用帕子捂着嘴道:“阿平真是可惜了,他不得娶了这位潘堂妹啊?”

如兰劈里啪啦一顿抱怨: “别提了!今儿一早那三个泼妇又闹上了。被阿平打晕的潘堂妹醒了过来,口口声声说她睡的是官人不是阿平。官人恼得了不得,说他和阿平两个人说的话还不如潘堂妹一个人说的话好使?二嫂嫂和三嫂嫂来了以后,潘大娘子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大伯子强占弟妹的堂妹还不认帐,她们没法活了!连我那婆婆都跳出来说,男子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正好我只生了个丫头片子,官人为了功名耽误了婚事,老大不小的连个儿子都没有,不如就把这潘堂妹留下来做妾吧,还说这潘堂妹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遇上这么不省心的事儿,生孩子的疼痛都忘了!

亲娘弟妹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文炎敬险些被气炸了。

索性玩大些,叫阿平拖上潘堂妹,要去报官。

我一个堂堂八品官,被个村妇讹上了,我宁可被罢官,也要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