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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着红枣核滚来的方向看去,就看顾廷烨坐在隔壁自家门口的石狮子边,一边吃红枣一边冲自己笑出一口大白牙:“老夫人,这是要出门去逛街吗?我大哥还好吧?没被顾家这群犯上作乱辱没祖宗的兄弟们气死吧?”

小秦氏:……

小秦氏真心不愿搭理顾廷烨,可她是多么机灵的人啊!

顾廷炜刚被抓走了,此时不仅得罪不起顾廷烨,还得利用他才行,立即苦笑道:“二郎说笑了,你既然关心你大哥,就该常过来看看,或者竟搬回来也好。虽然老侯爷不在了,我还在呢,兄弟两个分居,外人看了笑话。”

顾廷烨从石狮子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小秦氏身边道:“哦,择日不如撞日,那我现在就去看看我大哥。我倒是想常过来看看,就怕老夫人和大哥看了我生气啊!当年父亲去世时,您和大哥不是已经将我赶出顾家了么,还说要将我从顾家家谱上除名,四叔、五叔也是赞同的。老夫人,咱们一块儿进去,免得你家下人见了我又往外赶。”

小秦氏呵呵干笑了两声道:“二郎不是一直叫我娘吗,叫什么老夫人,听了生分!那时老侯爷去得突然,我和侯爷过于悲痛,难免思虑不周,我们老的老,病的病,二郎不是要跟我们计较吧?你去祠堂看看顾家族谱,你的名字可还在上头写着呢!”

“哦?那不知道我娘的牌位是否进了祠堂,她在族谱里的名字是否没被抹掉呢?”顾廷烨冷笑着看着小秦氏,他向来不怕直接啪啪打人脸。

小秦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当没听见这个问题一样,脸色不改地和顾廷烨回忆起了过去。

什么这棵树你曾经爬上去掏鸟蛋摔下来,那边梁下的燕子窝被你捅过,你曾经在这个院子里哄骗你弟弟廷炜爬上屋顶跳下来练轻功,听起来真如顾廷烨的亲生慈母一般。

顾廷烨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麻逼,和小秦氏彼此互相敷衍着到了侯府正院,就听顾廷煜的夫人邵大娘子在厅堂里哭着哀求:“四叔,五叔!适才太医说了,侯爷急怒攻心,需要好好调养,切不可再劳神动气,你们就放过他吧!”

顾四老爷和顾五老爷则不屈不挠地嚎叫:“他如今是宁远侯,是顾氏宗族的族长,如今顾家子弟有难,他怎么能说病就病,逃避责任?你要么让我们进去,要么叫他出来,不给个说法,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夹在其中哭叫:“我可怜的儿啊,自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罪啊,刑部大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刑啊!”

顾廷烨在外听了,又是一阵冷笑。

当初顾家四房五房跟长房的小秦氏顾廷煜联手将自己赶出顾家,如今出了点事儿就开始狗咬狗了。

顾四老爷父子贪花好色好捧花魁戏子,顾五老爷一家子附庸斯文好玩古董字画,都是花钱如流水的爱好。

虽然顾廷烨祖父去世时就分了家,却一直都依附长房顾偃开过活,如今又贴上顾廷煜了。

可惜顾廷煜身子骨不太好,未必靠得住啊!

小秦氏带着顾廷烨走进了正厅,先声夺人地道:“四叔叔四婶婶,五叔叔五婶婶,侯爷自小体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放着现成的救兵你们怎么就看不到,二郎如今可是官家的心腹,二品都督,要把自家兄弟救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顾四老爷和顾五老爷一看顾廷烨,急忙放过了邵大娘子,围了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劈头盖脸地就吩咐上了:“二郎,齐元若论辈分还是你大侄子呢,你赶紧吩咐他把你的兄弟们放了!没错,二郎,那沈国舅也和你称兄道弟的,你赶紧去找他!”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则围住了小秦氏,继续哭得震天响。

小秦氏自己的儿子也在大牢里蹲着呢,这个时候怎能落后,马上掏出帕子加入了哭泣大军。

顾廷烨慢条斯理地道:“听说顾侯爷身体欠佳,我是特来探病的,且容我先去和顾侯爷说两句话。”

说着顾廷烨对着邵大娘子行礼道:“侯爷夫人,不知侯爷可愿见我?”

邵大娘子急忙回礼,温顺地说:“顾大人……二郎客气了。待我去问问侯爷,二郎先坐坐,我叫人奉茶。”

邵大娘子进了里屋去看顾廷煜,顾廷烨则翘起了腿喝茶。

面前火急火燎的顾家男人和哭天抹泪的顾家女人,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心情,还对着一旁的女使点赞:“明前龙井,今年的新茶,茶叶好,泡茶的火候也刚刚好!”

小秦氏和四房五房的四位主子听了,心里都恨不得扑上去咬顾廷烨一口,可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