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恨,那便是漠视,如她对他一如既往地漠视。
其实,若他有心去深想,她的情意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早在洛阳,在他还是思北侯的时候,她对他就有很多次的不信任、怀疑、甚至怨恨。
后来,他放弃洛阳、挥师北上,解了冀州之围,她兴许是觉得对不起他,才愿与他有男女之欢,何况,与他的房事还能缓解她蛊毒反噬的痛苦。
若他全都这样想,那么,她对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后似乎都能找到另一个理由,让他相信她的每一分情意都是算计好的,都是别有用心。
但是,他从不愿相信这些无端的揣测,他更愿意相信那一夜池边凉亭的月光下,她表白心迹那一刻向自己流露的真诚。
信任二字,何其昂贵,彼此若是连信任都不愿保守,又何谈相知相爱与相守。
雪片逐渐落成了鹅毛大雪,风夹着雪粒从面上吹过,明明又冷又干燥,她的小猫眼看过来的时候,却蒙着一层雾濛濛的水汽。
“那你怨我吗?”她问。
他方才问她是否有话对他说,她终究是无话可说。
他答道,“我说我怨过,你信吗?”
她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让他无端烦躁,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他从未怨过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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