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你才是驴。最可气的难道不是不给爷几个涨银饷?”
周濛应和着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见小二送来了醒酒汤,又将汤碗一字排开,用漆勺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舀,“既然城防紧,可我今日入城的时候,见城里还有流民呢,怎么没人管?”
“怎么可能没人管,管着呢。”
“这么说吧,咱家婆娘偷汉子老子都可以不管,但流民咱们谁敢不管?”
“你没发现流民都——”
“老叶!”姓张的头目低喝一声,最后出声的那汉子一吓赶紧闭嘴。
姓张的方才将手边木窗开了一条小缝,冷风一吹,此时已经酒醒了大半,重新整肃起来,大手一挥,“醒酒汤一人一碗,喝完就去茅厕给老子把尿放了,放完赶紧出街,落队的小心我扣你们的饷。”
“头儿,咱的饷银本就克扣得厉害,再扣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滚,”姓张的斜踢一脚将人踢出席去,“有你议论的份?给老子撒尿去。”
几个汉子骂骂咧咧地陆续去了茅房,周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也说要如厕便跟了上去。那姓张的口风太紧,有他在问不出话来。
她跟着一开始为难她们的那个红髯汉子,这人性子冲动,等他从茅厕出来,趁着后面的人还没跟上,周濛摸黑在身后娇声一唤,“哥哥留步呀。”
说着将醉的东倒西歪的男子搀在手里,往一旁的暗巷里拐,“好哥哥,夜深天暗,妹子害怕呢。”
“怕什么,你男人在这呢,来扶着你夫君哥哥,扶着嘿嘿,”汉子言行无状,扣着周濛的肩,全然没有防备。
“哥哥在我自然不怕,可城里这么多流民,我还是害怕得很,你们怎么也不把这些人抓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