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听话地被小苦重新扶上了床,他动作不是很利索,一番折腾才靠坐上床头,坐好后才发现自己衣襟半敞,马上拢得严严实实。
男病人见到女医会尴尬,这很正常,以前跟着师父四处看诊的时候经常遇到,所以,面对这种细节,周濛很熟练地装作自己没有看到,低头摆弄手里的银针。
小苦给他后背垫了好几个软枕后,就急吼吼地去后院找石斌了,周濛收了针,怕他介意自己的触碰,找来了一方丝帕,特地覆在他的手腕处,防止直接接触。她的动作很刻意,浑身都写着“你看,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手搁着丝帕搭上他的脉搏之前,她还体贴地打了个招呼,“我替你看看脉,没问题的吧?”
她态度这么良好,面带微笑,可这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还发现,他的目光与她相触以后,竟滑向了她的嘴唇。
周濛一愣,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因为多少觉得有点受到冒犯,轻咳了一声缓解不自在,但还是好言好语地解释道,“你醒了,这是好事,但你刚刚自己提前把灸针拔了,我得确认下没有什么问题,才能让你继续休息啊。”
她双眉微微一抬,询问地再次朝他看了过去。
对上他微冷的目光。
周濛又是一愣,“诶,你……是不是听不懂汉话呀?”
那人眉头蹙了蹙,手竟然从丝帕底下抽了回去。
周濛眨眨眼,这么戒备的吗?旋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