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那股强烈怨气像黏糊得令人窒息的液体,疯狂地蚕食她的意识,她知道当她的意识彻底失控的时候,就是死期,又或者,会变成一个被蛊虫控制的活死人。
春雪院的大丫鬟陆续被调回了赵家大宅,留下了很多护院和粗使婆子,将整个宅子看的水泄不通,生怕婚前人不见了。
周濛的身体一日日衰败,消息也被送到了司马氏那里,司马氏什么反应都没有,照例做出一副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的大度模样,还在赵丰的院子里,张灯结彩地给他布置纳妾用的新房。
十四岁的最后一天,困在春雪院的周濛还是没能等来哥哥救她。
六月十九,襄阳城赵府二公子纳妾。
傍晚时分,赵府下人来春雪院迎亲,周濛一身婚服被抬上马车,到婚房里坐着的时候,几乎已经人事不省。
当夜,新郎猴急地结束了前院的酒席,回到洞房,看周濛靠着床柱睡着了,娇艳无匹的一张少女脸庞,腮红浓重,妆容浓得有点过分,但是无所谓,他见过她粉黛不施的模样,比现在更美,这样的绝代佳人,什么模样不美?
在凉州耗费了大半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美人已经是他的了。
纳个妾没那么多讲究,丫鬟婆子被赵丰急急地赶了出去。
宾客不多,司马氏没怎么应酬,回到卧室的时候,碰到山翠回来交差。
“夫人,按您的吩咐,两日前我已经把东西放进水里,看着她喝下去了。”山翠微笑道。
司马氏坐在妆台前,一件一件卸下沉重的赤金头面,轻笑了一声,“这事务必给我烂死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