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爱德华多仍然记得他被碎木击中那天的情形,他可能晕过去了一会儿,很短,灭顶的疼痛就将他拉进了地狱,他抬手想碰脖子,西蒙医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大吼:“不!爱德!不能碰!”

爱德华多痛得大口大口的抽气。

“jes!jes!jes 克里斯t!”西蒙医生是一个虔诚的浸礼会教徒,观测小组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耶稣之名,显然这会儿他除了叫耶稣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

爱德华多后背上刺进了数十块碎木片,西蒙不敢处理,怕爱德华多太痛,挣扎时移动颈部的那块,天啊,那块刺的可真深。

送往医院的路上,西蒙不停地用手触摸爱德华多的背部,询问是否感觉到他的抚摸。

爱德华多有时感觉得到,有时没有感觉,西蒙用尽所有手段,保持爱德华多头颈部不动,血从爱德华多后背洇出,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车上,不一会儿就汇集成一洼小血泊。

血越滴越快,爱德华多看着,忽然想起了马克的多滋乐糖,那玩意又硬又难吃,马克却喜欢的不得了,一根接着一根吃个没完,大概这玩意锻炼了他的咀嚼肌,才让他语速可以那么快。对了,还有金枪鱼罐头,那玩意也很恶心,说真的马克的味觉真的没问题吗?

“爱德!”

还有红牛,万恶的红牛。

“爱德华多!”西蒙在他耳边大喊,“保持清醒!”

我很清醒啊,爱德华多心想,我连马克喜欢吃什么都记得。不,我不清醒了,我清醒时不会想马克。我这是要死了吗?这个死亡可不怎么好看啊,万箭穿心,不过还好,都在背上,没在脸上,否则妈妈要伤心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呢。

没有遗嘱。没事,爸爸会处理好的。

工作上的事?这个有点麻烦了,还好珍妮弗很熟悉应该会帮爸爸处理好。

遗物?没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

礼服?希望妈妈选一套好西装。

葬礼?哥哥们负责好了,不能告诉爷爷!千万别告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