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夫子搬了一张小案桌,放到廊下,用红泥小火炉温着酒。
廊下两只红灯笼,随着北风晃晃荡荡,烛火忽明忽暗。
段延庆看着有些诡异的两个人,停下脚步。
“你就是凌沄潇?”
凌沄潇懒懒“嗯”了一声,根本就没有起身迎接客人的意思。
此人乃不速之客,迎接不迎接也无所谓。
反倒是邵夫子,颇有些好客地指了指自己对面:“不知阁下是何人,又为何绑着我们的两位学生?可是他们两个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若是如此,我这位做夫子的,先替他们两个告罪,还请先放开他们两个再说话,如何?”
段延庆冷笑一声:“我绑了你们的两位学生,你们也绑了我的两个兄弟。你要是想我放开他们两个,就先把我的两个兄弟放了。”
“哦?”邵夫子一脸惊奇的模样,“我与凌夫子一直都在这里坐着,围炉夜话,赏雪喝酒,又怎么会绑了你的两位兄弟?阁下莫不是弄错了?”
段延庆冷笑更甚:“阁下莫非敢做不敢当?”
凌沄潇这时候才开口:“没有做过的事情,又哪来的敢做敢当?”
她睁开眼睛,转脸看向段延庆。
段延庆这时候才看清楚,躺在摇椅上悠然自在的女子,是一个多么美艳动人,凡尘难得一见的女子。
此女犹如刀工笔画的轮廓,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显得更加深邃细腻,仿佛躲藏在重重迷雾后面的神女,幽秘极了。
若说他之前惊鸿一瞥的月下观音,是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澄澈的女子,那眼前的人就是黑暗迷雾之中,被烟雾层层遮掩,若隐若现的一朵幽冥之花,美丽迷人而又带着一些危险气息,令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呆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凌沄潇朝邵夫子伸出手去,拿了一杯已经温好的梅花酒,送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