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以的。”
她伸出手,不属于她的力量在空气震动,挣扎着想要进入她的身体。负面的情绪顺着毛孔疯狂又急切地攀附上来,源源不断地掰扯她的胸腔。
根据记载,藤川氏所能承受的“献祭”的最大值大约是二十六份力量,这个数字来自于三百年前的藤川家主,他没活过继承力量的第二年。
如果害怕的话,她当然可以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庇护下,像以前一样,自以为是、恬不知耻、毫无芥蒂地宣扬“这是弱者的幸运”。
她垂下眼,把麻雀捧在掌心。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人生。”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接纳这些不属于她的力量,长到她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时候似乎又没有。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咒力在她无知觉的时候横冲直撞,结界里的草木狂躁地胡乱生长,荆棘捅穿本就不牢固的老宅,藤蔓顺着缝隙肆意盘旋,直到将半面墙都搅碎成粉末。
偶尔从痛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从关节里渗出来的血早就干涸成痂,鱼鳞一样密密麻麻覆盖在她的身体上。
麻雀一直在她的身边。
它看着她失控、昏迷、崩溃、哭泣,如此反复循环了很多年,在她刚刚能够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的时候,它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结界之外的雪地里。
怎样才能暂停时间呢。
麻雀的寿命只有三年,北海道的冬天太冷了,谁也熬不过去。
过去的十几年变成大梦一场,她静静地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眼泪像干涸了一样,不管怎么努力挤,都掉不出来了。
“昨天还好好的,藤川老师怎么会突然生病啊——明明说好要见证我们暴打京都的伟大时刻的!”
“那只是棒球。”
“那也是我们赢了!两天都是我们赢了!”
野蔷薇瞪了伏黑一眼。
烤肉在铁盘上滋滋作响,狗卷默不作声地把它们翻了个面。
熊猫往门外看了一眼,确认五条悟的注意力在电话而不是这里之候,一手搂着虎杖,一手搂着真希,发出八卦的声音:
“喂,听说了吗,早纪是昨天临时出任务去了,出完任务就病倒了,还不愿意接受治疗。”
“除了不愿意接受治疗以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鲑鱼子?”
“不觉得她是跟悟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