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子嗣,天天就惦记着五条家会在他这里断子绝孙,真的这么想要孩子干脆自己生去吧。
他揉了揉耳朵。
愚蠢的老头子们根本不懂他现在面临着多么复杂的情感状况。
“……悟?”
他一抬头,他那复杂的情感状况正靠在走廊的窗台上,露出错愕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居然是住教师宿舍的吗?”
五条悟很忙,在确认教学上的业务能被早纪分担一部分过后,他的外出变得更加频繁。要不是今天和他撞了个正着,她根本想不到他能为咒术界鞠躬尽瘁到这种程度。
偏偏鞠躬尽瘁的家伙还要先发制人:“你看起来脸色不好诶,做噩梦了吗?”
他转移话题的水平十年如一日的糟糕,她猜是他根本不打算掩饰自己想要转移话题的决心,才在这一点上迟迟没有进步。
“……没有,只是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
“要降温了,硝子的反转术式对普通感冒效果不好哦。”
“对疲劳过度也效果不好。”
“一点琐碎的小事而已,不至于疲劳过度啦。”他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是最强呢,那群烂橘子没了我根本成不了事诶。”
早纪觉得有点感慨。
他曾经不是这样的。
十七岁的五条悟根本不屑于“保护”什么,曾经在学校的篮球场里,无数次和意见完全相反的夏油杰争执不休。
“那早纪也是你说的那种弱者。”气急败坏的夏油杰指向她。
“那早纪也是我女朋友。”五条悟朝他吐舌:“以后还会成为我老婆呢,这不能相提并论,不懂爱情的你是理解不了我的。”
“……悟,打一架吧,我受够你这种人生赢家的态度了。”
然后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明明回忆还很清晰,但翻看日历的话,的确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成长的味道如此鲜明,以至于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收敛了那些对凡人尖锐的恶意,学会了某种属于“人”的天性,所以从山顶上走下来,要与这些比他弱小千百倍的生命建立联系。
早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有吃晚饭吗?”
这个问题非常没头没尾,五条悟短暂地顿了一顿。隔着眼罩和夜色,她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她仍然保持了着打量的姿态,直到看到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我当然吃过了。”他说。
“好的,我知道了,最强,你就是没吃晚饭。”
她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需要给你烧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