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里的数数声突然停止了,紧接着,传来了什么东西在地上艰难爬行的声音。

东云毫不在意,她扯紧了红线,从老板娘的腰间扯出了一个面具。然而,老板娘却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抓住了面具。

借着回廊纸窗透出来的微弱的光芒,东云认出了那个面具。那是用来饰演老年女子的能面,其名为老女。

和之前的瘦女不同,老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指代,这让东云感到有些奇怪。

杂物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老板娘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的盯着她看,“你是……阴阳师?”

东云歪了歪头,声音又甜又软,“阴阳师吗?虽然并不准确,但如果这个身份会让你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更好接受一点的话,那就当我是阴阳师吧。”

“呐,这位姐姐,我们商量一下,你把你手里的面具给我,我们就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老板娘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却突然朝着杂物间喊了一声,“阿菊!”

杂物间的门被撞开了,之前在客房打碎了花瓶的侍女,此刻却周身缠绕着沉沉的死气,她张开了双手,其中一只手上缺了一根指头。

这是在怪谈故事《番町皿屋敷》中出现的,因为打碎了主人珍藏的盘子,被割下手指,后来投井自杀的佣人阿菊。

阿菊死后,每晚都会从井里传出,东云今夜在旅店里听到的数数声,有人说那是在数盘子,也有人说,她是在数自己的手指。

可是——

东云低头看了看被老板娘摔碎的花瓶,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是花瓶又有什么错呢?”

她抬手朝着阿菊的脸上扔了一把符纸,眼前被符纸遮住的阿菊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声。

“咦?”东云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我就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旅店里,还成为了旅店的佣人,原来是这样啊……”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里带着些许懒散的味道,“没想到你居然被收为了式神吗?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和阴阳师有关系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丝毫不心疼的洒出了一大把符纸。

阿菊这下是彻底不能动了,东云微笑着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把红绳,像是一个无耻的大反派一样,露出了猖狂的笑容,朝着阿菊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她将被红绳绑成粽子的阿菊放回了杂物间,临走之前,她还盯着自己的‘作品’看了几眼,然后摆出了一个可爱的pose说,“与你结缘哦!”

嘛,虽然被这种结缘绳绑住,阿菊也并不开心就是了。她耸了耸肩,无视了发出呜呜声的阿菊,转身开始寻找起了趁机逃跑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