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夜,我一次又一次的想着要挽留死者。
到了白天,我一次又一次的踌躇着,“不应该这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句子,绝对不会触发那些偏门的漏洞。
“我希望我的猫回来”——写下这句话后,回来之后可能只是傻小子的尸体;
“我的猫不会死”——这句话又可能会让傻小子面临它自己也不愿意的、过于漫长的寿命。
“我的猫复活了”——这句话又可能会让傻小子变成不人不鬼的僵尸。
……
我真的想了很久很久。
但是最终,在酷拉皮卡君向我说出那句:“节哀顺变”的时候,那些强撑着的思绪又在顷刻间崩塌。
我放弃了我本来的想法。
我放弃了那些执念,与放弃了去见它最后一面。哪怕是在我看不见的位置,如果它这样希望着的话,我最终也只能尊重它自己做出的决定,让它体面的离开。
只是那天夜里,我无法再在与酷拉皮卡君的电话中保持平静了。
他难得主动的打来电话时,我却异常的安静了许久。
最后问出的,是连我也感到难以置信的亲善邀约:
“酷拉皮卡君,我能够为你做什么呢?”
第50章 50
“我能为你做什么?”——当然, 我并没有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根据我对酷拉皮卡君的了解,他主动向外人寻求援助的次数其实少的可怜。
再至于我,我也不太确定他是对我能力的不信任, 还是对我能力的太过信任。一旦我主动提出“帮忙”之类的问询,必然会得到他拒绝的回应。
他的内心里好像把我当做了尚未独立、没有主见的小孩子。以至于我每次想要做出些什么决定, 他都会显出几分担忧。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怀着几分不能明说的小心思,我试图像以往那般, 以正常的语调与他插科打诨。
所以开口第一句, 我并非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正与之相反,我问的是:
“酷拉皮卡君,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知道, 这个回应于酷拉皮卡君来说, 意思就是“可以”。酷拉皮卡君回答道:
“什么事?”
于是我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帮我带一盒那个——就是上次妮翁给我的那个……”
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那个巧克力?”
“可以。”酷拉皮卡君不作犹豫的回答。
我正想告诉他巧克力的牌子,没想到他比我还笃信的吐出了那个名牌:“是它, 没错吧?”
我不知道我应该称赞这很符合酷拉皮卡君一贯的细致入微的风格,还是应该疑惑酷拉皮卡君怎么有闲心去记这些无关紧要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