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巨响,叫她越发迷惑,歪头看向狄飞惊:“他怎么了?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我单知道女人来癸水会有那么几天,难道男人也有?”
狄飞惊脸一红,这个女人,真是不拿别人当外人,癸水这种话也当着他的面说!
她不懂方应看为什么生气,他却懂。
无非是伤害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与女人比起来,男人这种生物,简直就是自尊心做成的。
谁都愿意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是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享受喜欢的姑娘,崇拜着自己,依靠着自己。
而方应看在她面前处处碰壁,还要象母亲教导儿子一般,被她训斥,高高在上的小侯爷,如何能受得了丢面子,尤其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他狄飞惊,全程旁观了这一过程。
狄飞惊解释清楚,江无瑕就明白了,这是挂不住面跑了。
其实说是母亲训斥儿子,除了形容的有些不对,也没什么太大偏差,毕竟她真实活过的年头,都能做他奶奶了。
她耸耸肩:“男人还真是一种可笑的生物,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有的人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哦,我没说你,我说的是苏梦枕。”
“……”
“你就算直接指着鼻子骂我,我也不能怎样。”
江无瑕笑了笑:“我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为什么要指着鼻子骂你?”
没有吗?狄飞惊不置可否,算计苏梦枕,给苏梦枕下毒,趁机霸占金风细雨楼的地盘,难道不都是他们六分半堂做的,作为雷纯背后的男人,他一手炮制策划,可没少出主意。
她的那本笔记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从那些种子种植下去开始,她所付出的心力,狄飞惊全都看在眼里。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娇纵任性,为所欲为的空想家。”
“因为我的计划在任何人看来,都很疯狂,而且没有人能做得到?”
作为执掌江朝几十年的二圣之一,有时候,江无瑕的包容心大的不可思议,她临朝听证,自称为朕,朝臣们都要称呼她为皇后陛下。
曾有诗人写了一篇讨江檄文,满篇都在指责她牝鸡司晨,咒骂她不得好死,然而那文章做得实在辞藻华丽,惊才绝艳,江无瑕看过了反而并不生气,还叫人请他出山,在翰林院供职。
此时的她,就完全带入了江朝皇后陛下,在面对可用之才时,那种宽容和惜才之心,她不愿看着堂堂一个可用之才,一个未来栋梁,把聪明才智都用来跟金风细雨楼争夺那一亩三分地。
而就算他不能为她所用,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如此眼界狭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