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尚且落下,他已提刀掠杀而去。
天际沉暗,天幕低得好似压在山头上,给人以只待山石无法支撑时,天穹便会砸落下来,将天地万物埋葬于这无边昏暗惨白之中的错觉。
随着刀剑相击之音,这惨白天地间逐渐有了色彩,那色彩赤红,如同红梅盛放。
但这里是极北之地,没有幽幽红梅香,唯独荡漾着血腥气。
李岁宁身上的伤势未曾来得及完全恢复,包扎着的伤口开裂,与新伤一同渗着血。
刀剑相搏,激出刺目的火花金光,却不足以驱散分毫寒冷之气。
刀力屡屡被李岁宁巧妙卸落,阿史那提烈再出刀时,这次选择了双手握刀,近身之际,以李岁宁无法抵挡的力道直劈而下!
李岁宁仰避之下,快退数步,以全力出刀有好处也有弊端,刀不见物便轻易无法立即收回改换方向,阿史那提烈劈空之下,刀尖落于雪地之中,而在这一刹那,原本退避的李岁宁突然飞身而上,飞快踩上他的刀,如一只燕般轻盈而迅速,横剑迎杀而上!
剑风凛冽,直逼阿史那提烈面门,他瞳孔骤缩,反应却也极快,倏然抽回一只握刀的左手,堪堪以坚硬的腕甲格挡剑刃,将杀机阻隔在咫尺之间。
剑与腕甲相逼,他手腕力气极稳,李岁宁依旧持剑相逼间,借着他要将插在雪中的长刀掀闪而开的力气,忽而再次提身往上,以左臂环住他的头颅,猛然提起右膝,重重撞向他的头脸。
这一击让阿史那提烈有着一瞬的眩晕,他仿佛听到颊骨碎裂的声音,眼前一阵黑白交替。
惊怒之下,他大力震开李岁宁的钳制,长刀由下至上提起,劈去,李岁宁旋转身形,闪落一侧,坠地之际,以手中曜日插入雪中,顿住脚步身形。
阿史那提烈抬手蹭去嘴角和鼻中血迹,自牙关里挤出一声笑,如实道:“不错,身手和胆量一样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