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骆观临等人退去之后,李隐提笔回信,让人送去吐谷浑。
信被送出去后,李隐的视线再次落回到明洛的来信上,精准地捕捉到“先太子效”四字。
实际上他并不喜欢此种感受,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仍旧无时无刻不在被人提及着……如此叫人铭记的储君,可见出色程度。
很快,李隐眼角浮现一丝叹息,这样出色的人,到头来却还是无法从那片大漠中全身而退。
阿尚都没能平安回来的地方……李岁宁,她能做到么?
李隐抬首,隔着帐帘的缝隙看向北方。
若那李岁宁像阿尚一样永远留在北境,他身为王叔,必然不会吝啬给予她赞许敬重与体面荣光——及时死去的人,在他这里,总是值得敬重的。
若是活着回来,那便另当别论了。
李隐将明洛的密信以火烛点燃,随手投入铜盆中,火光跳跃着吞噬信纸上的每一个字。
同一刻,李琮的目光扫视罢手中书信上的每一个字,眸中泛起焦灼的怒气。
他奉父王之命,瓦解肖旻在岭南道的大军,然而他来此两月之久,却屡屡受挫。
荣王府的大军一半被父王带走了,另一半镇守西境,于是由他调用的是黔中道的兵马,及岭南道一些已经归顺荣王府的势力——
兵马调度还算顺利,但问题出在了别处,一场场战事下来,李琮很难不承认自己在领兵作战上的不足之处——这些年来,他负责执行了许多暗杀事宜,几乎从未失手过,但正因他的差事多在暗中进行,如此等大规模的领兵作战经验却是欠缺的。
父王大约也知他的不足,曾交代过让他务必多听从黔中道节度使佘奎的经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