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斜睨向天镜——话还没说呢,这老道士就明白上了?
商谈罢常岁宁“认祖归宗”之事,无绝与天镜一同离开时,无绝想到那卦象,心中好似始终扎着一根刺。
天镜看出他的心思,叹道:“你分明也知道,避劫不是长久之计,唯有破劫才是真正解法……”
“此劫是那么好破的?”无绝没好气地向天镜伸出一只手去讨要:“你说的轻松,可有破解之法?拿出来给我瞧瞧。”
天镜挽着拂尘慢行,与随时都有可能气急败坏的无绝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道:“此劫与殿下之命数紧紧相附,按卦象来看,唯有破得此劫,才能完成与此至贵八字的真正契合,方为真正圆满……”
所以,这一道劫,是承下这份至贵命格的命劫。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倒像是已故之魂魄,欲以这至贵之命格在世间重新扎根,所需要经历的考验与代价。
然而此劫无比凶险,甚至有命星明灭不定、或陨落于此的迹象——如若不然,无绝也不会生出这样强烈的阻止之心。
“契合圆满与否,并不影响殿下活着……”无绝态度明确:“我只知道,殿下不可以命犯险。”
余光扫到天镜转头看向了自己,无绝甩袖负手于背后,道:“你不必这样盯着我瞧,我早就说过,我没什么大志向,也没兴趣见证你口中提到的什么圆满奇伟之相……我换殿下回来,不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的。”
他已经很老了,不能再失去一次殿下了。
况且,这天下苍生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殿下了。
是否要完成同那八字的契合,真正成为那八字的主人,未必有那么重要,殿下平安活着,才是最圆满的事。
见无绝坚持,天镜也不与之唱反调,但他私心里觉得,此劫是避是破,应验与否,恐怕并不会因为他们二人的渺小意志而改变。
其中的关键,只在这劫数的主人身上。
无绝嘴上说得坚定洒脱,心中实则也是矛盾的,一来他很了解自家主公那不服输的德性,二来他也怕贸然干涉此劫会引发什么预料之外的差池。
在军中安置下来后,无绝饭也没吃,便又扑在了卦象上,试图找出更细致的线索,以及更妥善的解决之法。
直到日落时分,又有士兵隔着帐帘说话:“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