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而如今看来,没有弱点,便是她最大的弱点——”
一个没有弱点与软肋的人,同时丧失了部分人性,这份缺失的人性让她无法真正体察到人心的根本。
所以,她满腹缜密的心机算计,却并不足够让她预料到她真正会败在何处。
李隐望向京师所在——让其败于认知之外,便是他为明氏备下的最后一谋。
“除掉肖旻,依计划行事。”李隐交待道:“义琮,这件事便由你亲自去办。”
玄袍青年闻言有些意外,旋即单膝跪下,抱拳道:“多谢王爷给义琮将功折罪的机会!”
李隐转回身,几分好笑地道:“傻话,你何罪之有。”
一贯沉稳的青年眼角微红,垂首道:“舅父之死,还有外面那些传言……非但打破了王爷原有的计划,又给王爷带来诸多麻烦风波。”
“士昂为我办事,却未能善终……是我有愧于他。”李隐叹息一声,道:“你好生宽慰你母亲,让她照拂好段家妻儿,也算是替我尽一尽心意。”
玄袍青年闻言心中大定,应下之余,立誓般道:“有朝一日,孩儿必替王爷除去常岁宁,为舅父报仇!”
舅父之死,让母亲大病一场,母亲说,舅父一死,他与母亲便从此失了依仗,且王爷极有可能会因为外面那些流言,在此不利的时机下,从而否定他们母子二人的存在……
然而王爷不曾将那些流言看在眼中,也不曾因此对他有态度上的转变,依旧慈和以对,并给他继续历练做事的机会。
但舅父及舅父的范阳大军折于常岁宁手中也是事实……此仇他必报不可。
李隐微颔首,一手将他扶起,交待道:“此去岭南,一切以安危为上。”
青年应下,起身后再行一礼,复才退去。
李隐重新将视线投向洛阳所在,不出他所料的话,常岁宁应当要动兵收复北面的城池去了。
淮南道,洛阳,河南道,若再让她占下半数河北道……这大盛的版图,竟有接近五中之一要归于她手了。
且这五中之一,不同于沙土广袤的陇右道,荒僻少人烟的岭南道,她手中所握皆为政治文化要地,亦是大盛最富庶的粮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