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京后,站在大人身后,她才看到广阔天地及常人无法想象的可能。
而今,她就要走在践行这份常人不敢妄想的可能的路上了……
姚冉将头叩在地上,看似一动不动的身形之下,实则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动着。
而这几乎是除常岁宁之外的在场之人第一次听到她完整的名字。
姚冉……
骆观临念着这个名字,视线落在姚冉侧脸的那道疤痕之上,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隐晦的意外与了然。
王长史也已起身,在姚冉身后撂袍跪了下去,执礼抬首道:“食主之禄分主之忧,下官既是大人府上的长史,又岂有临阵脱逃之理呢?”
王长史的声音里有着一缕叹息,却非出自犹豫。
他想到了太傅当初之言,太傅曾告诉过他,新任江都刺史是个有大本领的人,也是个要做大事的人——
他几乎从未听太傅这样夸赞过谁,但彼时他却仍未想过,彼“大事”竟是此“大事”。
本领的确够大,要做的事也的确够大……
王长史估摸着,他若胆敢临阵脱逃,来日再见太傅,太傅怕是要拿书砸他的……哎,来都来了,就跟着干吧!
再者,凡入官场者,又有哪个不是心怀抱负呢?
而经过这一路而来的相处和共事,王长史已经很久没再想起太傅当初对常岁宁的夸赞和肯定之言了——
这样一个人以如此模样立于万人之前,她早已不再需要任何人来为她的能力和德行“作保”了。
王岳也紧跟着跪伏下去,抬起头来。
望山先生的姿态固然没有那么端正,却更显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