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隐约听出这话中另有所指,但见上峰无意再细言,便也不再追问,只施礼应下。
但无论如何,此行他仅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最大程度救助患疫百姓。
宫中医官很快定下了出京的人选,并同时在民间招募良医同往。
“你……你要去岳州?”
兴宁坊,忠勇侯府内,鸠占鹊巢已久的孙大夫,看着面前的青裙少女,因为吃惊而有些结巴地问。
乔玉绵点头。
“你……”孙大夫不由问:“家中人同意了?”
乔玉绵道:“我未曾告知家人。”
孙大夫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何故告知于我?”
他并不想背负国子监祭酒之女离家出走的秘密,这会让他很有压力,只怕吃睡都不安宁。
因此孙大夫一直渴望与人保持足够的距离感,哪怕对方是他唯一的徒儿。
“因为需要劳烦师父替我遮掩一二。”乔玉绵恳求道:“我如今在国子监医堂中做事,若突然不去了,父亲母亲定会怀疑……所以我与母亲道,近日遇到了一疑难杂症,需要向师父您请教,于是便向医堂告了假,谎称来兴宁坊住上一阵子。所以若之后我家中人问起,还请师傅设法替徒儿应付过去。”
“……”孙大夫肉眼可见地慌乱了。
他看起来,竟像是可以被委以如此重任的人吗?
“你……”孙大夫神情为难至极:“你非要去岳州吗?”
乔玉绵毫不迟疑地点头:“徒儿恰得了几册有关救治瘟疫的古籍,在其中颇有所得——”
那几册书籍甚为珍稀,乃是崔琅偷偷抄给她的。
“可此次瘟疫……据说是人为。”孙大夫试图劝阻道:“单是风寒之症,便有不下数十种,何况是人为瘟疫……”
“徒儿明白。”乔玉绵想到听到的那些有关岳州瘟疫的惨状,道:“此行想必也不缺良医,但徒儿想尽自己所能一试,哪怕只是帮着煮一碗药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