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脑中轰隆作响。
所以,她将错就错将人认下时,对方也是在将错就错?
她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但她不敢问了,她无比慌张地跪了下去,哭着求他看在多年的母子情分,以及喻广从不知情,一直拿他当亲兄长看待的份上……
她求情的话还未说完,便听他道:【你当年为贪念利用了我,我亦为贪念利用了你,你我二人互不相欠。】
她愣住,他为贪念?她和次子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
但她更在意的是,既然“将错就错”了这么多年……为何他要选择在此时言明?
“喻增”很快给了她答案。
【我此次离京,未必能安然返回。我若出事,你们可以从此处离开。】
看着被推开的暗室门,妇人一时未能做出反应。
【祸事或会突然到来,为免临时难以脱身,你们可以借此暗道提早离去,让仆从对外称回乡探亲即可——带上足够安身的盘缠,换一个身份,走得远些吧。】
她怔住了,走得远些?现在外面那样乱,能走去哪里?人吃人的可怕世道她是见识过的……次子平庸,离开后,他们当真可以自保吗?
他说“未必能安然返回”,那也未必就一定回不来吧?或许能化险为夷呢?日子还是可以继续的吧?
妇人难以想象其中利害关系,她只知道,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看着那扇门,如何也不甘心就此点头。
出了这扇门,她次子和孙儿的前程,富贵,安危……统统都会消失的。
她浑浑噩噩地想着,赌一次好了,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再赌一次。
她回过神,向“喻增”表态道:【这些年下来,娘早已将你当作亲子来看待……我们已然亲如一家,怎好抛下你离开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