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猜吗。”常岁宁不以为意地道:“依魏侍郎的行事作风推断,不难猜出魏侍郎会选择走水路。”
这样啊……
魏叔易暗暗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自认和往常无异的笑容:“常刺史果然了解在下。”
但若换作往常,他大致会将这句话改成“知我者常娘子也”。
相较之下,现下这般态度,便多了几分无声的“安分守己”。
常岁宁视线扫向他沾着血迹的狐裘,道:“魏侍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曾受伤?”
“至多是一些皮外伤罢了!”魏叔易干笑着道:“只是此地实在太冷了些……”
常岁宁也与他微微一笑:“皮外伤也不可大意,魏侍郎还是先回车内,让医士看一看伤吧。”
“也好。”魏叔易心中如蒙大赦。
见他施一礼后离开,常岁宁的视线落在方才他所站之处,见得半埋在雪中一点红黄符布颜色,不禁心生两分了然,三分不敢恭维,及五分想要取笑。
魏叔易上了马车后,取过干净的棉巾,擦了擦手上的冷汗。
待随行医士上车之际,只见魏侍郎正盘坐在车内虔诚地点香。
是了,魏叔易的车内也备有香炉。
医士有些讶然,魏侍郎初才经历过生死惊魂之劫,下一刻就能安坐焚香……雅,大雅啊!
被雅得五体投地的医士跪坐下去后,朝魏叔易极为端正地行了一礼,甚是注意仪态管理。
自古以来,香被认为有疗愈身心,乃至沟通天地神灵之效。
魏叔易嗅着车内清香,适才觉得心中安定许多。
医士替他看伤时,他透过车帘缝隙,望向不远处的少女背影,心绪起伏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