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户部为了“开源”,最近已私下悄悄联合御史台,打算揪些贪官来充盈一下国库了。
从前是贪官盯着国库,而今是国库盯着贪官……这样的户部,怎么不算穷到家了呢?
如此环境下,擅于省钱的常刺史,难免叫人心生偏爱。
不过……想到抗倭之事,谭离也忍不住心生忧愁。
韩国公李献此番战败,四下常提及“久攻不下,兵家大忌”这八字,而常刺史的抗倭之战,从双方首次交锋开始,也有数月之久了。
不过水战不同于攻城之战,倭军擅游击,战线拉得更长是难免之事。
只是如今大盛危机四伏,各处都紧绷着一口气,生怕哪一日江都也忽然传回战败的消息。
若当真由倭军攻入江南之地,大盛会四分五裂成何等模样……简直叫人不敢往下深想。
因而,常刺史肩上的担子,实在尤其地重,并且不被大多数人看好。
昨日,他和宋显还听到几个官员私下议论,都叹息着说江都境况不妙,不过只是艰难支撑而已,倒不知能否撑过今年……
如今倒无人再嚷嚷着易帅了,战事频发,纵然换下常岁宁,也没有很合适的武将顶上,且常家是父女二人共同御敌,好歹还有个常阔在。
在一片惨淡不安的气氛中,今年京师的桂花,谢得格外地早。
八月末尾,城中已无桂香。
重阳将至,一场雨打落下来,已有稍许寒意袭身。
国子监里的阿无的狗窝,已将凉席换作了软褥。近两日乔祭酒带狗子去钓鱼时,也会带一张小被子,把狗子裹起来,因觉得不方便,便和夫人商量着给阿无做一身衣裳穿穿。
好不容易磨得夫人答应了,乔祭酒又提起要求来,须得夹棉,面子要细绸的,最好再绣两只酒壶在上面……
王氏不耐烦起来:“我看你像只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