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增心中微凛,应道:“是,奴定会让人善加保护天镜国师。”
……
六部下值之后,户部湛侍郎受邀,去了茶楼和褚太傅喝茶。
来的路上,湛侍郎心中很是忐忑,他屡屡约老师出来喝茶小叙,老师总是不胜其烦地拒绝,每次拒绝的理由都很天然去雕饰,有时两个字,有时三个字——要么是【没空】,要么是【烦,不去】。
今次老师竟然主动约他,实在罕见,是完全可以拿出去吹嘘的地步了。
但湛侍郎又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师该不是……早朝时没骂过瘾,想拿他撒气吧?
虽然这么想不太尊师,但的确像是老师会做得出来的事。
湛侍郎下轿之前,先摘了官帽,老师若看到他渐秃的头顶,说不定便不忍心骂他了。
他不是卖惨,他是真惨,毕竟如今的六部秃头之首,当属他们户部无疑。
各处都在伸手要银子,可银库里拢共就那么几个子儿,大多还是抄那些士族的家抄来的……要钱的地方太多,怎么分,是个问题。
虽说大盛实行两税法,田赋分为夏税和秋粮,而很快就要秋收了,秋粮本该有一大笔进账,但偏偏今年中原等粮食大州又均遭了水患,颗粒无收……
偏偏仗又越打越多,再这么下去,一旦财政根本断裂崩塌……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湛侍郎只觉头皮发麻,又要掉头发了。
好在,茶楼内等着他的并非是老师的责骂——
褚太傅是有事相询,问的是接下来要拨给常岁宁的军饷物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