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存此“恩怨”在先,他待女帝的不满更胜过他人。
而随着女帝屠杀异己的手段久不止息,上至李氏宗室,下到手握兵权的藩将皆遭到血洗,他与女帝的政治所向彻底出现了根源上的分歧,这不满便愈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堂而皇之地表达对女子当权的不满,直到被贬谪出京。
在他对当今朝政的怨愤达到了巅峰时,遇到了徐正业,他在这混沌无望的挣扎中,再一次选错了人和路。
他曾无数次想,倘若先太子殿下不曾早逝……
但这世间没有“倘若”,他也无意借此为自己的过失开脱,他只是很难不为那位年轻储君的早逝感到悲切惋痛。
吕秀才也不禁叹息,他尚未步入仕途,对那位先太子殿下早逝的感触不及骆观临深切,但多少也是有一些的。
看着这拐了弯儿的气氛,坐在那里正接受惋惜缅怀的本尊感到了一丝猝不及防。
常岁宁由衷地道:“这世间短暂绚烂如昙花一现之物,总叫人惋惜,但若长久开着,却也不见得之后也一定尽如人意。”
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这般值得缅怀,如今屡屡听到自己的名号,总觉得好似被世间和世人神化了。
或许,这与当下的局面也有很大关连,人在水深火热中,总盼望有神明来救,而早早离世的她,恰巧很适宜被当作神明的化身来追忆。
其实她也只是肉体凡胎一个罢了。
但现如今不是了,她如今半人半鬼,单说这个“出身”,倒比从前厉害威风。
听得她那“昙花”之说,正不满皱眉的骆观临只见那少女甚是自信地道:“逝者已逝,先生倒不如着眼身边人,说不定我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骆观临费解地看着她,她出的什么蓝?
常岁宁:“先生不知道吗,我当年可是被先太子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