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阿回,此行可有话需要她带给常娘子,阿回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道:【我自己来写信。】
常岁宁如今为江都刺史,此行便已不再是云家私事,长史也在旁侧,感慨着说道:【如今外面都说,淮南道经此一遭战火摧残后,竟先后出了两位少年刺史,一在和州,一在江都,一为云家郎,一为常家女……倒是历来从未有过的奇事。】
听得自己和她被人一同提起,又见得嫂子脸上挂着的笑,云回莫名几分脸热,他自认掩饰得很好,而后道:【不必将我与她一同做比较,我远不如她。】
又笃信般道:【她的成就,定不会止于此。】
他一句接着一句,不同于往日的少言持重:【我知道,外间有人口出讽刺唱衰之言,道是和州与江都,如今俱沦为黄毛小儿玩闹之处……但我相信,有她在江都,整个淮南道可安。】
【同在淮南道,我必也会多加勤勉,定不拖累于她。】
他会拿出自己全部的心力来经营和州,让自己与和州有足够的能力与她守望相助,他必与她共同守好淮南道,绝不叫贼子踏足半步,也绝不叫那些自认高明之人看了笑话去。
余下这些未说出口的话,云回都写在了信上,字字句句里都藏着少年人的骨气与决心。
常岁宁未有急着拆信,接过拿在手中,先问了娄夫人的近况与身体。
娄夫人此前丧夫丧子,又受过战伤,身体想要彻底恢复是很难的事。
“尚可,一直在调理着。”霍辛道:“幸而精气神是好的,母亲常说,要往前看,不必总回望。”
停在昨日,只会令人沉溺于悲痛之中,而一旦被淹没,人的生机便没了。
人活着就是一口气,这口气不能断,当初她的那口气也险些要断,是这位常娘子扶住了她,也扶住了和州,让她撑了过去。
撑过去了,才能有机会见到了新天地。
霍辛也说起自己的近况,她当初接下了由常岁宁在和州临时组建的娘子军,如今已有五千之众,闲时操练,忙时便各忙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