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本就不该惨淡淡,苦兮兮。”常岁宁身形微转,回头环视城外:“这样热闹的扬州城才是扬州百姓记忆中的模样。烟花奢靡,却有昭苏之气,那些迟迟仍不敢回迁的流民,见得今夜烟花,便知可以回家了。”
骆观临一时沉默着,却也下意识地与她一同看向城外方向。
这些时日在刺史府中,常岁宁并不过分禁锢他的行动,故而他也得以知晓外界的诸多消息。
甚至常岁宁会将每日定下的新举措,交由他“过目”,不管他看是不看,她每日都会让人送来。
而事实上,他都看了。
见微可知著,更何况她所行并非“微末”。
良久的沉默后,骆观临开了口:“我可否问常刺史一个问题?”
“先生只管问来。”
“常刺史,想做谁?”
常岁宁赞许地点头:“先生这个问题问得甚好。”
骆观临:“……”
哪里就甚好了?
这种答话前,先肯定对方一番的口吻,怎好似在哄三岁孩童开心?
“先生肯问我话,便是甚好。”常岁宁看着城外夜色,笑着道:“先生问我想做谁,我谁也不想做,只想做常岁宁。”
骆观临微皱眉:“……如此,常岁宁欲何为?”
“还未想好。”
骆观临:“?”
“所以请先生教我。”常岁宁转头看向他,眼神真诚地道:“先生教我如何做常岁宁,我便如何做常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