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可还在?”她问。
玉屑摇着头:“婢子不敢留下,看罢便焚烧了,但婢子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他亲笔无疑……”
“你回京后,可曾再见过他?”常岁宁再问:“是否当面与他印证对质过此事?”
这一点很重要,比那封信更关键。
玉屑再次摇头:“殿下出事那日……婢子逃了出去,之后却未等到他信中提到的接应之人,关键时刻救下婢子的竟是殿下安排的人……”
她说到此处,泪水潺潺而落:“那时我便知是他骗了我……那药定也不是为了救殿下,而是为了杀殿下的!”
“是有人不想让殿下活着回大盛!”
“之后的事……婢子有些已记不清了……婢子怕被灭口,怕这个秘密再无见天日之时,从不敢离开长公主府!”
常岁宁:“所以你未曾再见过他——”
玉屑道:“见过,婢子见过一次,他和圣人一同来看过婢子,他在替那位新登基的圣人做事!那是殿下的母后……当着那位圣人的面,他未敢表露出异样!婢子未敢与他单独说话!”
“就是他骗了婢子,就是他!”玉屑语气笃定甚至固执地重复着:“他背叛了殿下!”
“最好是他。”常岁宁看着她,“你与他皆是自幼追随我左右,唯有他先做出了叛主之事,你面对自己这顺水推舟的背叛,才会稍微心安一些,对吗?”
所以才会一遍遍不停重复是喻增骗了她。
玉屑惶然抬头:“不,不是这样的殿下……”
“怎么就不是呢。”常岁宁垂眸看着她,“那信中所谓救我出北狄的说辞是否万无一失,你当真一无所觉吗?”
“自作主张将我‘药昏’,便可救我出北狄,是什么缘故竟叫你生出了如此蠢不可及的想法?”
“相反,你是认定了我不可能活着离开北狄,你自认为跟着我留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常岁宁道:“所以,你在赌这一份侥幸,赌输了,横竖是死。赌赢了,说不定当真能换来一线生机——”
玉屑不住地摇着头流泪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