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什么椅子?”乔祭酒看了眼常阔这个外行,“就得站着画才行。”
作画之人站着方可正视纵观轮廓构局。
这时,有书童快步走了过来施礼,低声道:“祭酒,明女史来了……但是着常服而来,称是不想惊动楼中宾客。”
乔祭酒方才已得了信儿,此时便也无甚反应,只道:“那便不必声张,将人请上来便是了。”
“是。”
书童很快下楼去请人。
身形亭亭的女子着秋香色衣裙,头戴轻纱幂篱,带着侍女走上了二楼。
楼上有人多看了一眼,但也无暇探寻女子的身份。
垂着的轻纱后,那双眼眸扫过楼中景象。
无人切磋探讨诗词,甚至没有几个人在饮酒,众人或站或立于各处,但注意力显然大多都在楼中央那被围起之处。
明洛坐了下去,视线定在那抱着画形容狼藉的男人身上一刻,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
她身边的侍女会意,很快在人群中探听出了详细。
那侍女折返,低声与明洛说明了事情经过,最后道:“……眼下常娘子正作画自证清白。”
明洛听罢,轻纱后一双柳眉微动。
这位常娘子行事过于张扬,得罪人是难免的……今日遇到这般麻烦,倒也不算如何叫人意外。
她下意识地环视着在场之人。
见那位解夫人也在,她眼底含了两分思索之色。
而下一刻,视线轻移间,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青年身影。
明洛眉心微拢起。
她不是消息闭塞之人,自然早知崔璟也来了这拜师宴,但她未曾想到的是,他至此时竟然仍未离去。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任由自己长时间身处此等喧嚣之中实在少见。
但这已不是他第一次“破例”了——
此时,有两名监生走来,挡去了她的视线。
他们显然是得了乔祭酒的交待,此时虽知明洛身份却并未声张,只将怀中抱着的诗作放到明洛面前的小几上,低声道:“这是今日众宾客所作诗词,还请女史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