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归海淙问道:“你说什么?”
揭暄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像是试图笑又失败了,但他还是努力地勾起唇角:“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归海淙语气仿徨。
“本想等过后再说的,不若今日便同你讲罢。”揭暄抬手将散落额前的碎发向后抚平,一如当年般温润如玉,谦谦公子。
“我死前始终在后悔,当日于晏景山上对你说的那些诛心之言,我那时急于说服自己……”
“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归海淙没有想到揭暄会突如其来地提及陈年旧事,更没想到是一句道歉的话。
即使过去了一千年,那天揭暄说过的每个字他都历历在目。
“你说,人妖殊途,无论好坏,妖就是妖,跟捉妖师永远不是一路人。”
“你说,我最大的过错,是生而为妖。”
“你说,我不该欺骗你,更不该靠近你。”
归海淙瞪大深邃精致的眼睛:“你现在告诉我——”
“这些都不是真的?”
“归海淙——”揭暄朝归海淙伸出手,却被归海淙躲开。
“太迟了!”
“太迟了,阿暄!”
归海淙眼中有泪:“就算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怨恨过你,也已经太迟了。”
“我被这些轻飘飘的话折磨了无尽的时间。”
“我对这些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笃信不疑,你却说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