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就如同过去的十几年,我会不问缘由地答应阿暄的所有要求,完成他的所有嘱咐,这一次,我同样会如他所愿,尽力帮你。”
“反正我这一生,都将如此。”
“做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值得相信的同伴。”
他说的很诚恳,说完也不等揭园回复,便推门走了。
木门大开着,上半扇是镂空的花纹,用雪白的纸覆盖,目光一直向外延伸,会触到半人高的实木栏杆,陈旧而坚实。
“是吗?”揭园伸手关上了木门,木头与木头相撞发出闷钝的声响,盖过了他的声音。
圆圆的太阳彻底被地平线吞没,与之交接的是玉盘般的皎月,银辉洒照人间。
又一个承载无数悲伤和痛苦的日子终结于此时。
冷夜微光,窗缝中钻进的风掀动桌上被压在烛台下的信纸,哧哧作响。
被吹起,落下,又被吹起,再落下,直到莹白纤长的手指抽出了薄薄的信纸。
响动声停止了。
黑暗里,烛台上的半截蜡烛倏地亮了。
短暂的沉默后,金红的火焰朝上空窜了窜,轻而易举地吞噬了那张纸。
夜晚总是宁静悠远的,只要屏息去听,好像能听见非常遥远的声音,仿佛来自千年前。
青瓦微动,木窗吱呀,窗格里透出的光,熄灭了。
“星稀月华孤,你在赏月。”白色衣角翻飞,与月色重叠。
归海淙仰躺在屋脊边,听到声音也没有起身,显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