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又沒練過毛筆字,一封信人傢能寫幾十句情深意切的句子,她卻歪歪扭扭把紙糊成一團也隻能寫幾個不倫不類的大字。
可她有時候性子裡就是帶著一點莫名的執拗,尤其是情緒上頭的時候。
即便寫的艱難,手上黑乎乎一片,她還是寫瞭。
一封小兒初學都比她水平高的信大喇喇地放在桌子上,怕窗外有風,還特地拿花瓶壓在瞭上面。
正是林不盞在相思鎮采的那株近有半人高的荷花。
也不知道書生在水裡灌瞭什麼藥,養瞭這麼多天也沒死。
於是當趙玉婪回房的時候,那封信與那株花顯眼的不得瞭。
粉嫩的花瓣已經不如剛摘下來那樣嬌嫩鮮豔,甚至有些萎靡不振,大概能窺見它瀕死的慘狀。
所以書生在盡力挽救它的生命。
雖然他不知道他一個大夫為什麼要幫趙玉婪和林不盞養花。
他將花瓶移開,看到那狗踩的字,頓時揚起瞭嘴角。
有時候對方真的很讓他生氣,可有時候又是真的有趣,為他蒼白貧瘠的生活裡,帶來一點小小的顏色也格外鮮明。
如那株花,如這封醜瞭吧唧的信。
潔白的信紙隻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趙玉婪,你要開心。
心口卻被不輕不重地撞瞭一下,像寺廟裡被敲響的鐘,一下帶起瞭波蕩與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