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说不出‘想’。”崔珏诚实回答。
“那还说什麽!”纪明遥送他进浴室,“洗完澡一起吃饭吧!”
晚饭还是熟悉的、家里的味道。
纪明遥赏金嬷嬷夫妻两个月的月例,慰劳他们辛苦,赶路二十日还能厨艺不减。又赏余下所有人一个月的月例,令不需来谢恩,都趁早歇息。
“明天会有人来见我吗?”她打着哈欠问。
若有客来,她得早起。
“他们对我极赞夫人‘刚烈’‘仁德’之名,是提起会让家眷来拜会。明日当先送拜帖。夫人想见再见,不必勉强。”崔珏笑,“似乎得益于夫人名声,我提出明日接风宴前先去看水坝工程,无人劝阻、推诿。也或许是他们心中的确无愧。”
“也或许是,他们知晓你受陛下信重,奏章可直达天听,陛下特令你来,也正昭显重视,所以不敢妄动歪心?”纪明遥也夸赞回去,“毕竟是杀虎英雄,又以弱冠之龄掌一地水利,怎可小觑。”
两人对视片刻。
“我错了。”崔珏解释,“但我并无任何假意吹捧。他们的确对夫人极口夸赞,我亦真有此猜想。”
“我也没说谎呀。”纪明遥亲亲他的脸,“但我的确是被你夸得不好意思,所以故意这麽说,想让你也不好意思。”
她理直气壮。
崔珏无奈。
窗扇微开,送入些许春夜清风。他近日因初次单独外任、身有水利重责的些许焦心尽散。
松开夫人下床,阖紧窗扉之前,他望了几眼院中繁盛的海棠。
他与夫人初次相见,夫人发间装饰的便是几簇垂丝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