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手臂擡起来揽着她的胳膊,低声说:“我也想亲你。”
认真算起来,怎麽说也在一起八年了,时间总是在往前走的,年岁渐长,十八岁的少年祁野逐渐淹没在长河里,他太想要跟上慕笙的步伐了,蜕变于是来得很快,只有在某些时候,就像现在,他垂着眼睛看着她,声音轻喃,高大的身躯虽然站着,好像臣服一样弯下来,野性难驯的兽类脖子上拴着铁链,另一头在慕笙手上。
她无言,祁野这一招百试不爽。
外面的婚礼已经临近结束,酒店客房里,慕笙被祁野弄的眼尾发红,睫毛湿了,像被打湿的蝴蝶翅膀,银色的高跟鞋顺着雪白的脚背滑下来,掉在地板上。
她白嫩的腿去踹祁野的肩,有气无力:“……赔我。”
鞋子是顾姝和她一起挑的,很贵,裙子也是。
“赔你,我给你买,你想要多少买多少,”祁野抓住她的腿,忍不住亲了亲小腿肚,他半个身躯压上去,怀抱着稀世珍宝一样,亲了又亲,声音嘶哑性感:“慕笙,宝贝,你好棒,我爱你。”
sq总公司已经彻底转移到四九城,祁野坐镇,他的合伙人查尔斯则继续在欧洲发展分公司,是他们擅长的计算机领域,不过和前世不同,祁野这辈子转变了方向,在网络安全方面投入了极大的心血,甚至与警方开展了不少合作,他从未和外界透露过原因,慕笙知道一点,他是想带她走出噩梦。
两人很早就结束了异国和异地,研究生的时候祁野考的就是京大,只是因为本科的时候就在苏黎世创业,经常还会两头飞,现在两个人已经同居,房子是慕笙赚的第一桶金买的,不大,祁野背着行李笑嘻嘻说要吃软饭,慕笙说要他肉偿,从此就住在一起了。
祁野这两年事业做的很大,但他却放缓了步伐,明显无心工作,每天都会空出时间来陪慕笙,有时候慕笙比他还忙,他依旧会守在她身边,不动声色,执拗又镇定,慕笙也没想赶他走,她知道祁野在不安什麽。
在床上动情时什麽话都说过,疯狂时要昏死过去,他太黏她了,睡觉的时候也要死死抱着,慕笙一直很纵容,等到祁野安心了为止。
原本慕笙没什麽多大反应,她被祁野的动作刺激的背部微微弓起,喘的像濒死的鱼,半是爽半是刺激,意识模糊间手下意识想抓被单,胡乱着抓到另外一种材质的东西,是祁野脱在一边的西服,手指硌到一个包裹在西服口袋里的硬壳东西,方正的盒子,慕笙一瞬间清醒了点。
有可能是给秦子阳送戒指时的盒子,慕笙猜测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她很清楚。
“宝贝?”祁野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嘴唇焦急凑到她脖颈,像紧迫寻找主人的狗狗,动作很重:“你在走神?为什麽不抱抱我?”
要结婚吗,她突然想说这句话,最后因为顶点的到来,全都被祁野的吻吞了回去,她只能抽出心神安抚餍足后的爱人,在他怀里喘着气。
祁野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代替了事后烟,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二十多岁的年纪做什麽都是最合适的,但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什麽事都要为结婚靠边,很早之前祁家的人就知道慕笙,喜闻乐见她与祁野的结合,只要慕笙愿意,没人会不喜欢她,长相性格为人处世都极为出挑,而祁野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来他不混也不逆反了,也只有慕笙能治得了他,祁家人一边欢喜,一边忧心忡忡,多次旁敲侧击问祁野什麽时候结婚,他们都担心有一天慕笙醒悟了,把祁野一脚踹开。
祁少爷知道亲戚们的担心后,无语了好久。
那些话从未到慕笙耳朵里,祁野严令禁止,他只是在慕笙面前装乖,其实骨子里还是沖,商业上手段雷厉风行,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如今祁铭周游世界,祁言又掌家,对弟弟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有人会管着他,他也只肯听慕笙的。
日子过得很平缓。
祁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色很暗,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光线并不明朗,茶几上的温水已经凉了,还很满,屋子早上收拾过,很干净也很整洁,这座房子不过六七十平米,但因为离京大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寸金寸土,房价不太便宜,慕笙继承了慕家的遗産,实际名下有很多房産,但这个房子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这是她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
玻璃花瓶是空的,早上刚刚扔掉枯萎的花枝,祁野把一束洋桔梗插进花瓶,摆弄了一下,才转过身。
空间不大,原本有两间卧房,其中一间在装修的时候就改成了书房,做了两个很大的书柜,还有办公桌,只有那里亮着灯,能听见手指敲打在键盘上清脆的声音,祁野走进去,慕笙头也没有擡,她的头发乌黑,柔顺的垂落在肩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注意力都放在电脑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