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靠近她。
二十三点五十六分一十三秒,慕老爷子心髒停止跳动,宣布脑死亡。
她第一句对医生说:“辛苦了。”
第二句是:“我爷爷生前同意遗体捐赠,具体程序可以开始,需要我的,我会配合。”
她太过冷静,没人反应过来。
安静几秒钟后,慕笙平静补充:“爷爷说一直以来很麻烦你们,遗体希望能由你们医院接收,全部捐献给医疗科学事业,希望泽福后人,不要嫌他老骨头。”
护士长眼眶已经红了。
主治医生轻声说道:“今天可能有人还在值班,我们现在就走流程,但是……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
“啊,”她喉咙里滚出含糊的气音,居然笑了:“那太好了。”
慕笙问:“可以让我和他待着吗?去太平间也可以。”
没有人拒绝。
她在太平间和遗体待了一个晚上,直到清晨,慕笙走出来继续完成没有签署完毕的文件和同意书,一晚上过去,她眼睛和手指都发红,有些僵硬,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有护士给她送吃的,慕笙认真道谢,半个面包没吃完,她就开始呕吐,捂着胃皱着眉头,唇色苍白手指颤抖。
护工过来清理污秽,她道歉,背很低的佝下来。
在慕笙面前,护士长觉得自己的安慰太过虚幻,也太过浅显无力,这是个奇怪的孩子,她似乎早有预料,事事稳妥,不悲伤,也不痛苦,按部就班的安排爷爷的身后事。
临近中午,有个男人小跑进医院,西装搭配黑大衣,衣着考究,好像才从什麽重要场合上回来,慕笙当时坐在二十三楼走廊的座位上,他沖过去,呼吸乱了。
“老师呢?”
慕笙擡起眼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