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顾念鹤去看了扶灵,确认扶灵伤势平稳后,对秦扶春说道:“扶春,这两日的比赛我也都看了,其实我们医修,一向是不争的。”
秦扶春:“师父,对不起。我想为宗门争光,只是,我没有想到,比试这麽残酷,扶灵会受伤,是我没有预想到,若是我早些想到便该教扶灵如何避免陷入幻术法阵里去。”
顾念鹤摇头,“虽然说是点到即止的比赛,但是每次精英大会都有会出血意外。这也是为什麽还会有生死状这种东西,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南洲这些年群龙无首,清波门之流越来越不像话,名门正派行事诡谲,气量又小,难成气候。”
秦扶春:“这笔账我会记下来,等到了秘境,我一定会为扶灵报仇。”
额头一痛,竟是顾念鹤拿起笛子敲了敲秦扶春的脑袋。
顾念鹤板起脸,说道:“为师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骂它南洲的修士不知分寸,没让你整天把报仇挂在嘴边。医修医修,不用争锋芒毕露,也不当整日为了那点小恩小怨,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切不可忘记精英大会的初衷,是为了锻炼你们这些年轻的修士,并不是让你们争强好胜。”
良久,顾念鹤起身,道:“每一个年轻的修士,对于修仙界来说,都很宝贵。每一条命,不管是你喜欢的人的命,还是你厌恶的人的命,其实,也都同等重要。”
“扶春,为师希望你看到的不是眼前的这些,而是更远的地方。为师明日要离开这里去北洲,极夜城那边动静有点大,你……要记住为师的话。”
秦扶春低头:“师父,这很难。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您说的豁达我怕是做不到。”
顾念鹤:“扶春,别小看你自己。为师记得,下山前,你对西t洲毒修偏见很大,但这次在我看来,你与万妙门的毒修,相处得还不错?人都是会变的,你说你如今做不到,要我说,只是机缘未到。”
精英大会(九)
夜风沉沉, 并不轻柔。秦扶春在屋外站了许久,直到万妙出现在背后。
万妙:“你师妹如何了?”
秦扶春:“无事了,明早应该会醒过来。但是她这个状态, 明日怕是不能继续比赛了。柴祭和棘棘,应该也不能参加比赛。”
万妙:“明日的比赛放弃吧,我算过了, 即使明天他们少比赛三场,团体赛最终也可以排到前十,依然有进入秘境的资格。”
秦扶春:“是我轻敌了, 我知道清波门魂修的厉害之处, 却没有对扶灵他们多加叮嘱。”
万妙:“若你觉得是你没有尽到提醒的义务,那我的罪过便更大了。毕竟我们万妙门常年和千音宗交手, 千音宗人也多为魂修,功法与清波门如出一撤,但是出生万妙的棘棘,却也没有再比试台上提醒扶灵和柴祭, 让他们免于陷入幻术法阵。”
身后传来粗狂的声音,两人回头, 见到了提着酒走出来的石磐:“输赢不过兵家常事, 你们两个难道从来没有输过?他们三个人输了,便是技不如人而已, 与你们何干?他们未来人生路上要遇到的对手或者敌人那麽多,难道你们也一一替他们操心,就算是他们的爹娘, 也做不到一直陪着他们。”
石磐豪饮了一口酒, 将酒壶递给了秦扶春。
“早些遇到不同的对手,知道其他修者的厉害才好, 这样来日真的遇到相同的对手,才不会轻敌,才知道如何去破局。”
秦扶春不想饮酒,但是石磐看着她,盛情难却,便也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万妙,但转眼想起万妙还有伤在身,犹豫之际,万妙却接过了酒壶。
石磐:“要我说,你们就是平日在宗门经历的太少了,精英大会的比试台,周围那麽多的长老围观,不会出人命的。不像我们流光宗的弟子,可是直接拿极夜城的魔修当陪练的,每一次对战都有可能死,看这些都稀松平常。”
秦扶春:“你一点也不担心柴祭吗?”
石磐:“担心有什麽用?我又不能上场替他打,杀敌的时候也一样,我有我的敌人,他有他的敌人,他这次吃了魂修的亏,下次碰到这种路数的魂修便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万妙:“石兄这话说得也不错。”
石磐好奇问道:“千音宗的人接触幻术法阵多,秦姑娘你也和这种魂修交过手?”
秦扶春点点头,说道:“交手过几次,不过主要还是从长老们的口中和一些修士的描述中知道的。”
事实上,秦扶春在下山前,并没有真的接触过擅长幻术法阵的魂修,她是在不停逃亡,被追杀的过程中,才第一次认识到了魂修的厉害与可怖,那种陷入幻术法阵的无助和痛苦,并非是别人口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能够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