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就在陈越手边,摊开着,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陈越木讷地擡起头,像是才发现沈清远回来了一样,定定望着她, 迟钝的双眼一眨不眨。

良久,才喑哑开口:

“小张下午给你送文件, 你不在, 我就接了。抱歉啊……我不该看的, 对不对?”

他声音很轻,没有质问, 没有恼怒, 只是像被风卷走的浮萍, 随时都会折断:

“你说那是废标,但那是南江大桥的标书, 是我没看过的版本。”

“你早知道我和周渊在镜色见过面对不对?比我向你坦白还要早。”

“你怕我真的听信了周渊的话给他洩密,你怕我背叛你偷走标书,从那天开始,我所接触到的南江大桥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万事都有两手準备,知道你理智清醒行事谨慎,知道你是为了沈氏,为了能赢……”

“可是沈清远……”

“你到底把我当什麽了?”

他的双眼是一块蒙上尘埃的镜子,在沈清远的沉默中片片碎裂,透出千疮百孔的心来。

意识到沈清远不会回答,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我以为就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心仪的结婚对象,也好歹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学弟,是你从国选回来的唯一的助理。”

“可大概就像当初在飞机上,你不愿意把手伸向我一样……”

“你也不愿意把后背交给我。”

“我要申请休年假,沈总,报告明早发到您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