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全然不知京城动向的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她。
他既然信了,那就好办了。
“是哪条胡同?”裴瞻又问。
傅真道:“礼部那位徐侍郎,发迹之前所住之处,你可知道?”
裴瞻眸色深黯,看不出来内容。
傅真便继续:“就在梁家通往徐家的那条胡同内。”
裴瞻沉默下来。
他侧对着窗外的五官轮廊,显得更加凌厉了。
傅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到底不曾深交过,对他的心思无从揣测。
她只求吐出这一桩后,他能彻底相信她对梁家没有不良企图就满足了。
“她当晚,看到了什么?”
傅真掂量了一下,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有梁家姑小姐才会知道吧。家母当时并没有在现场。”
这六年对别人来说是漫长的一段时光,对梁宁来说,却恍如一瞬间,闭眼之前她是梁宁,睁眼之后她就成了死去六年的游魂,她自然还对是夜一切印象深刻。
但若当真就此吐出,反倒十分假了,她自然得装一装。
她当年掏心掏肺对待过很多人,像老军医,像沙场的将士,还有像程持礼他们,只是徐胤在那些人当中经历格外可怜,与她牵绊的时间也格外长。
在几乎日日都要见到生死离别的战场,她无比地敬畏生命,她希望自己微小的力量能改变和拯救一些人。
但她到底在徐胤身上栽了大跟头,如今便不能再凭直觉对一个外人毫无保留地信任了。
即使面前人是裴家人,她的信任也有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