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宫监见徐阶肃容离去,面甚冷淡,忙追上前去搀扶,“您慢行。”
“是徐相公!”二官僚顿时大为震惊,对望了一眼后立即退避,不约而同匆匆离去,只当适才半句未提。
“晚间将顾七娘喊来。”徐阶吩咐宫监回去传话。
张居正归家时,书房内独有一人佝偻着背部整理桌案,他循声望去,见是乳母谢氏。
“谢媪自去歇息罢,不必为我操劳,这些由我收拾便是了。”张居正道。
谢氏未停手,仍以布巾擦拭砚台:“老妪做惯了活,大公子何必与老妪客气这些,听着见外。”
他便不言语,垂首提笔写一封奏疏。
正当静心思索时,忽听得谢氏一声惊呼,霎时打乱神思。
张居正搁笔视去,问道:“怎么了?”
谢媪老脸却是一红,颇为出乎意料,干笑道:“无事,瞅着一物有些稀奇,大公子去忙就是。”
张居正已瞥见老妇人慌乱藏起的一张纸,站起身走过去,谢媪瞧着藏不住,便将那纸放于桌上,嘴角挂了抹尴尬。
他提纸细观,甫一眼,旋即折起。
那竟是一幅一丝不挂的男子身躯图样,其上每部位皆以洋文标注,星罗密布,甚是详细。
“此事勿提。”张居正望向谢媪浑浊双目,“是娘子学医之穴位图,并无甚么。”
谢媪道:“那也不用如此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