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说道:“章校尉,你这是在安慰我?我明明瞧见卫侯掳人囚禁,我不知道马车里是谁,也不知道他活该还是不活该。但是,我却假装没看见,我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她本可告诉自己,她是相信小卫侯,所以才没多问一问。
如果里面那个人是跟令屠嘉一样,是个随意取人性命之辈,死了也不冤枉。
可她不问还有别的原因。
谢冰柔说:“我很害怕,怕得不敢多问一问。”
“我学习验尸断狱之术,是要树立律法威严,想要大胤律法可以惩恶扬善,让一切可以在规则之内。”
“我知道这样很傻,天子犯法岂能真与庶民同罪,可勋贵行事荒诞,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可是,这一切放在小卫侯跟前,便显得很荒诞。今天死了很多人,这些绝不在规则之内。而我心里,也觉得他未必算错。”
“就好似我心里想坚持的东西,是很好笑的。”
她泪水也轻轻落下来。
如果卫玄像个反派一样以势压人,那也罢了,可她甚至没办法讨厌卫玄。
“你知晓卫侯是个很有魄力,容易让人心折的人。我甚至会感念他的恩德,想到他待我的好处,给我的那些机会,以及对我的宽容。我没办法厌恶他,然后我便越来越害怕。”
章爵平日话也不算少,可如今只是默默听着。
人有时候总是需要听人倾述的。
然后他伸出了两条有力手臂,温柔的将谢冰柔给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