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伟是谢氏的几大股东之一,如果谢烬川真的如资料所说,自私自利,恨不得除谢澜而后快的心狠叔叔,他不需要解决钱伟,一个报警电话,能直接抓个正着,顺带还能以泄露商业机密起诉,一本万利。

可他没有这么做,甚至将罪魁祸首控制在犯罪的边缘,然后,将把柄亲手送上。

“我帮自己的侄儿有什么不对吗?”谢烬川倒也坦诚,“倒是你,你没见过钱伟,但好像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甚至……有些恨他?”

“但你要帮的那个侄儿很恨你,恨到想杀了你,”叶锦池想了想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才接着道,“我不算恨他,非要说,大概其实更恨的是那个把我送出去的人。”

这是原身的想法,但相比对谢澜的恨意,原身其实对自己的恨意更大,他恨自己这辈子白白为了不值得的人,付出了一生。

但叶锦池不这么想,与其内耗,不如逼疯别人,他正走在逼疯谢澜的道路上。

他转过脸去看谢烬川:“如果我告诉你,你以后会被自己的侄儿杀死,甚至尸骨无存,你还会帮他吗?”

“会,”对于这个答案,男人并没有费太多时间去想,“如果有一天我会死,一定不会是被某个人杀死。”

“那是?”

“是我活够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的后盖上敲了敲,“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也就该走了。”

意气风发的年轻掌权人,在此刻竟呈现出垂垂老矣的疲惫,他微微弯下脖颈,是不堪重负的样子。

叶锦池看了半晌,收回了眼神。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可说,他不是人生导师,也不想劝导积极向上。

他只是有些失望,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合作的伙伴,但这个伙伴,没有合作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