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默了片刻,他年纪还不算大,在稷山养了几年,小时候的阴郁性子渐渐天真起来,坦然道:“你就算这么说,也没人信。”
“有!”田英怀从怀里掏出两块白骨,神秘兮兮地说,“我只给你看。瞧,我偷偷挖了夫妻两个的颅骨。”
云无渡把玩着两块骨头:“这有什么用,能看出什么来?”
“你看,这骨头发青,皇帝给他们药了三年的毒。哦哦,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要是没死,他骨头也是这样的。”
云无渡道:“你不是说他们家满门抄斩吗?”
“当年,我只是一个看门的小吏,心善。”田英怀讨好笑,“看他们小孩可怜幼小,好心放了他出去。”
“嗯?”云无渡音调拔高,不信他。
“八百两,连带他们家私底下五家店铺。害,我总不能白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吧?”
云无渡点点头,表示理解。
田英怀露出讨好的笑:“我还记得那孩子,折了右手,是他娘亲抱他时不小心撅断的。”
云无渡脸上的神情忽然一顿,右手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呐呐问:“你把他放到哪儿去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把他放到皇城根脚下。”
“你后来……见过他吗?”
“能没见过吗?”田英怀笑道,“我当上三品官之后,天天要上早朝,每次都看见他躲在车辙底下捡吃的,我还好心送给他吃的呢,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云无渡嚯然站了起来,深呼吸两遍,问:“你为什么来找稷山的庇护?”